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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两个俏婢扣门而入,手中端着同铜盥和帛巾,请两人洗手净面,完毕又退了出去。
随后各色冷热酒食瓜果鲜蔬流水似的送上桌来,眨眼的功夫便摆满了一桌。孟轲挥挥手,侍者也无声退下。
王子瑜举杯先敬孟轲,两人举杯一饮而尽。王子瑜饮罢长出一口酒气,赞道:“味甘、色清、气香、力醇,好一佳酿啊!”说罢两人举杯又饮。
酒已过了三巡,两人的肚中又早已空了,年纪也小,学不全成人的做作模样,加上酒劲发作,索性张牙舞筷,据案大嚼。
曰:食不厌精,脍不厌细。所以时人以食用珍馐佳肴为时尚。
这满满一桌美食有活杀现做的鲜鲤鱼煮的汤,不足旬月的嫩羊羔炖的羹,精挑细选的肥乳猪烤的肉,天上北归的大雁炸的酥。
其它还有各种时鲜瓜果生蔬,有的果品甚至是从楚地之南千里迢迢辗转运来的。
便是桌上一味普普通通的菜色也必是经过大厨的悉心烹调,当得起“佳肴”二字。但这两位年纪虽小但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,完全不把这些佳肴放在眼中,只当是些寻常的饭菜,只求果腹即可。
菜又过了五味,两个饿急了的半大小子也吃了个**分饱,停了手中的筷子,叫人撤了残羹剩菜,又上了壶滇国新上贡的茶消食。
两人相对而坐,手捧着茶杯,眼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,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镐京中的大小闲事,大到某公的新花苑,小到禁军营中闲汉打架。两人越聊越无趣,索性闭了嘴,默默地注视着楼下的人流。
孟轲心想难得溜出来一次,莫不是就被这小王子绊住了。
“啪”,孟轲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顿,茶水溅出来几滴在袖上,孟轲也不理会,微红的眼睛瞪着王子瑜道:“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,却只蜗居在这斗室之中,太不划算。走,随我出去转转。”
王子瑜注视着孟轲微微泛红的眼睛,一咬牙道:“说走便走,大丈夫岂能一辈子窝在宫室中做个酒囊饭袋!”说罢站起身来,抬头挺胸毅然道:“让那些御史言官见鬼去吧!”
孟轲见状,抚掌大笑:“就这句够你降爵一等,禁足一年,罚跪三天,检讨十篇。不过我喜欢。让御史老爷们见鬼去吧!”
王子瑜也哈哈大笑起来“你这一句也够请罪个七八趟了吧。”
两人相视大笑了一阵,当下说走就走。
下了楼,那个小厮便守在楼下,孟轲又递给他一颗赤金。小厮又是笑眯眯地一揖到地,然后恭送两位客官出后门,自己又垂手站在了门后。
有人有疑问了:五陵年少出门游玩,就算是逃学,有必要弄得如此神神秘秘的吗?
啵,好小子亲一个,我正想找机会说呢。
那人开始擦脸,心想下次再也不问了。
咳…咳...这是一个儒教昌盛的时代,尤其是因为当政的鲁王的开国祖宗就是那位圣人。
打个历史上的比方,唐朝的皇帝其实有胡人的血统,仗着自己姓李,便自认是老子李耳的后人,有十足的文化底蕴,还和道家的神仙有亲戚关系。
其实大家都知道,老子骑着青牛出函谷关时已经**十岁了,基本上不可能再有第二春,留下一个胡汉杂交品种,所以是假的不能再假了。就因为这个假的不能再假的亲戚关系,在唐朝和尚吃了多大的暗亏。连唐三藏这样的高僧为了讨好唐皇,都要跑去西域作间谍工作……咳…这句话当我没说,幸亏三藏和尚没儿子,否则要被暴打的。
总之,在位的历代鲁王或是为了抬高出生,或是崇拜祖先的境界,或是为了找机会修理诸侯和大臣,都把对臣子的个人德行要求抬高到君子的要求。恐怖吧。
上有所好下必效焉。大到平时日常的一言一行,小到夫人小姐们的针头线脑,都可以成为“贤德”无聊的御史大夫和处心积虑的政敌们上奏的上好材料。
不仅仅是讨厌麻烦那么简单,是很讨厌大麻烦。孟轲的家族从曾祖开始,每代都会有人栽倒在御史的奏本里。这不是孟家特别倒霉,而是所有的勋贵世家一起倒霉。同理,皇亲国戚王子王女倒台的也不少。
在地方上天高皇帝远,没人会为了点鸡毛蒜皮而上告,但是镐京里可是有几百个吃饱了撑的御史大夫。更何况公子私逃往往就是诸侯反叛的先兆,所以两人逃个学吃顿饭都像是在搞地下工作,还有接头暗号呢。
咚、咚、咚,咚咚。
谁?暗号?
我。今天你投了吗?
我投了。进来吧。
啊,御史大夫!一、二、三……只抓到这么几个读者,作者要加油了。